漫遊書堂

      《迷路的賊》

　　序

　　＂耶和華說所多瑪和蛾摩拉的罪惡甚重，聲聞於我。我現在要下去察看他們所行的果然盡像那達到我耳中的聲音一樣嗎？若不是我也必知道。＂（創18:20）

　　亞伯拉罕跪下，比以往更虔誠地禱告，大聲地請求他的主不要使那兩座城消失。「主啊，說不定裡面存在著好人。」

　　他垂著頭，等待上帝的回應。

　　「好吧，若你能在兩城中找到五十個義人，我便不毀它們。」祂的聲音迴盪在四周，顯得十分空洞。

　　「主啊，請別動怒，若是四十個呢？」亞伯拉罕繼續求，「三十個呢？二十個呢？十個呢？」

　　「十個已是極限，不能再少。」上帝說，「若你能找到十個，我亦不毀它。」

　　「感謝主。」亞伯拉罕喃喃說著禱詞，上帝離開後他起身拍拂膝上的塵土，隨後派了四位化成凡人模樣的天使兩兩一組行動，請他們分別到兩座城裡尋找義人，準備救贖所多瑪和蛾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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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所多瑪城

　　太陽順著環繞的城牆爬到天上，灑下溫暖的金光，天空蔚藍，城裡迎來了早晨。在晨光下，鮮綠的長春藤沿著斑駁的米白色建築外牆垂到一戶一戶深褐色木板窗前，偶爾見到幾盆花擺在窗台。

　　安靜的青石板街上傳來空隆的聲響。早起的商人拉著載滿的貨物及牲口前往市集，再過不久，所多瑪城裡的人都即將甦醒，開始平常的一天。

　　就是這樣一個稀鬆平常的早上。我倚在窗口，一面啃著無酵餅一面欣賞風景。我習慣早起，但我不是商人，純粹喜歡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及享受太陽賜與大地的溫暖歡愉。

　　對面有幾戶人家的窗被推開了，穿著睡袍的屋主伸了懶腰。我吃完餅，順手將手上的碎屑都彈到樓下的屋簷，轉身進屋替自己到了杯飲料解渴。

　　這時身後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哈亞揉著眼走了出來，沉聲問：「撒嘉，早餐吃什麼？」

　　「萬年無酵餅囉。」我從櫥櫃上的布袋裡抓了一個拋給他，「神的子民都吃這個啦。」

　　「又是羅得大人說的嗎？那個老頭還是一樣這麼勤勉又守戒律。當然免費發給我們的食物是沒什麼不好啦。」哈亞在桌前坐下，向我要了杯飲料，「現在有什麼可以喝？」

　　「唉，羅得老了嘛。」我聳肩，「只有酒可以喝。你要喝奶酒和葡萄酒？」

　　「奶酒。」他說。

　　「一成不變。」

　　「是你明知故問。」

　　加了碎麥的奶酒一向是哈亞的最愛，從年輕到現在總是如此。

　　我們認識多年，情同兄弟，我了解他的喜好。

　　把杯子推到他手邊後我也拉了一張椅子坐下，賊賊笑道：「哈亞，今晚我們出去。」

　　他抬眼。我繼續說：「我在城郊找到一家不錯的店，之前都沒發現他們的男妓很不錯，姿色很夠，瞧他們各個屁股都肉顫顫的，身材和面容也是極品……走嘛，一起去啦，老闆說只要我多帶人就給我打折。」

　　哈亞搖頭拒絕，「撒嘉，我又不好男色。」

　　「試一次嘛！」我拉拉好友的手，「我保證你一定會愛死幹男人時那種撞在對方屁股肉上的感覺。」

　　他推開我的手，一臉無言。哈亞有一頭硬刺的黑色短髮，為了看起來更成熟，他在孩子氣的臉龐上蓄了鬍子，配上一雙憂鬱的眼神，想必會受到男妓們的歡迎。

　　「再說吧，我得去工作了，你也別整天喝酒，該去找份差事了。」他站起來，伸手順了順我的瀏海。我不滿地嘟起嘴，「爸的遺產還有很多啦，你也不要去工作了，一起享樂有什麼不好？」

　　哈亞勾勾唇角，「錢總是有用完的一天，我不希望我們下半輩子過的很辛苦。」

　　語落他便轉身離去，我目送他出門，氣呼呼地拿起酒杯將我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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